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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祖庆:这部世上最残忍的疫情小说,是寓言也是预言

张祖庆 祖庆说 2024-01-09


祖庆说1175篇原创,陪你走过2046



        世上最残酷的小说,是寓言也是预言

 

                          文/张祖庆

 

向那天使

那不朽的偶像

献上不朽的敬意。

                                                       

                                ——波德莱尔

 

                                     一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葡萄牙作家若泽・萨拉马戈《失明症漫记》(1995)更残酷的书吗?
 
没有。
 
一个开车出门的人,穿过红绿灯,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心人把这个失明的人送回家,妻子把他送到诊所就诊,后来,医生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人趁机把第一个失明的人的汽车偷走,突然,偷车贼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酒店服务员正在打扫房间,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更多的人,眼睛突然看不见了:戴墨镜的姑娘、斜眼的小男孩、戴黑眼罩的老人、第一个失明者的老婆、诊所接待员……
 
越来越多的人眼睛看不见了。
 
于是,他们都被ZF带走,关进了临时隔离区。
 
情况十分危急。
 
据说,最初的的二十四小时里出现了几百号病例,同样的症状,表现也完全相同,瞬间发病,没有任何可见损伤,视野内一片闪亮的白色,得病前没有任何疼痛感,发病后也没有。
 
第二天,据说发病人数有所减少,从几百人降到几十人。ZF马上宣布,根据最合理的规定,很快就能控制局势。ZF大胆判断,排除了广泛传播的可能性,并强调:现在已明显地接近最终解决的转折点,该病的病原学发展上看,发病率有趋于减弱迹象。
 
然而,事实发展得并不像ZF和科学人员预判的那样。失明症在蔓延,但不像突然出现的海潮那样汹涌澎湃,摧枯拉朽,淹没一切,而是如同千万条涓涓细流缓缓渗透,逐渐把土地泡软,悄然间把它变成泽国。
 
ZF不再镇定,慌忙举行医学会议,在五六天的时间内,做出了两次战略改变。ZF先是相信,只要把盲人和受传染者关进诸如我们所在的精神病院这样的地方隔离起来,就能控制疫情。很快,发现这招无效,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失明者,继而“主张各家各户把自己的失明者关在家里,不让他们到街上去 ,以免使已经相当困难的交通状况更加混乱,以免刺激还能用眼睛看的人。”
 
这样的调整,“不论父子和母子,都不能互相照顾,只能像图上画的盲人那样,一起走路,一起跌倒,一起死去。”
 
面对这种形势,政府别无他法,“只得紧急开倒车,放宽关于隔离地点和空间的标准,立即临时征用废弃的工厂,无人礼拜的庙宇,体育馆和闲置的仓库。”
 
就这样,第一个失明的人和他的妻子、诊所医生、诊所接待员、戴眼罩老人、斜眼小孩、戴墨镜姑娘、偷车贼,还有诊所医生的妻子——唯一一个眼睛看得见,为了照顾丈夫而假装瞎了的人——全部都被关进了隔离区。
 
他们,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抢占床位、分发食物、寻找厕所……每个暗无天日的日子,只剩下吃睡拉撒。医生的妻子,当然是唯一看得见的,但她必须装作看不见。
 
看不见,才能活着。
 
后来,隔离区的人越来越多,伙食也越来越差。
 
再后来,越来越差的伙食也难以保证了。因为,隔离区进入了带手枪的盲人歹徒。有了枪,便有了霸权,于是他们强迫每个房间的人必须把随身带的所有东西交出来,才能换饭吃,否则,一枪打死。
 
于是,大家把所有能交出去的东西交出去,一切的一切。
 
医生的妻子,把一把剪刀留下了,放在隐蔽角落。
 
交出去的东西,换得一点点可怜的食物。
 
冲突在所难免。
 
后来,看守或歹徒举枪杀了一些人。偷车贼、诊所接待员、酒店服务员……就这样消失了。
 
更惨剧人寰的是,这些歹徒,不满足于霸占食物,他们,开始对所有女人下毒手。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女人,一周轮到两次,到他们所住的房间里去……
 
恕我不忍心写下去。
 
医生的妻子,忍无可忍,偷藏了剪刀,趁歹徒头子干坏事的当儿,用剪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后来,有人点燃了打火机,把隔离区烧成一片火海。
 
医生和妻子,第一个失明者和妻子,戴墨镜女孩,戴眼罩老人,斜眼男孩,都逃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后来,医生的妻子发现,外面也全是失明者。
 
整个世界一片狼藉。
 
垃圾成山,粪便成堆,恶臭弥漫;到处是尸体,苍蝇、跳蚤、老鼠乱蹿;所有车子横七竖八乱停在各个角落好多车子长出了草;每个超市、商店,都被洗劫一空;大部分家庭都被别人占据,家中能吃的都被搜空……
 
不堪入目的世界,活生生的地狱!
 
这些幸存者,靠着医生妻子的努力,相互鼓励,苟延残喘……
 
后来,他们一个个相继毫无征兆地突然复明。
 
正当大家沉浸在欢乐之中,医生的妻子,失明了。
 
 
                              二
 
 
读完这本书,我的内心是无比沉重的。真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明明知道,这只是一本小说。然而,我却恍如亲历,仿佛这一切就发生在身边。
 
真的,我一次次地把自己代入其中。假如,假如我也是其中一个失明者,我将会在这场灾难中经历什么。
 
我想象着自己的无助,想象着无边的黑暗,在想象中体验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望。
 
最让人悲伤的是,整个故事中,没有一个人是有名有姓的。这不是作家的疏忽。
 
灾难面前,鲜活的人不见了。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符号——失明者,一个个需要关押和隔离的病毒。正像作者在书中所写的“他们都成了没有性别的轮廓,成了边缘模糊的污渍,成了隐没在黑暗中的阴影。”
 
比抹去名字更可怕的,是疫情中的人心之恶。
 
隔离区管理人员对隔离者态度恶劣,玩忽职守;同是失明者恃强凌弱,兽性大发;而弱小的失明者,为了活下去,丧失尊严,逆来顺受……
 
东野圭吾曾说:“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是的,灾难来临的时候,总有一些恶伴随之而来,导致更为严重的次生灾难。
 
散落在字里行间的无数个刀一样的句子,揭露着让人心寒的现实——
 

“一成不变的是,一些人利用了另一些人的不幸……”

 

“某些人过于卑劣,竟然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抢劫可怜的人们仅余的一点食物。”

 

“即使灾难降临在所有人头上的时候,总有一些人生活得更糟。”

 

“世界就是这样,真相往往以谎言为伪装达到其目的。没有人再有办法让公众相信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于是后果很快出现,转眼间人们不再……”

 
小说的姐妹篇《复明症漫记》里,作者才把人们突然失明的原因交代清楚:原来,这是一场可怕的zhengzhi阴谋。

没有什么比内心的失明,更为可怕和残忍的了。
 
 
                             三
 
好在,还有微光。
 
那个到最后失明的医生妻子,是这本书唯一带给人希望和欣慰的角色。
 
她“假装看不见”,所以看见了很多真相,成为这群盲人的拯救者。
 
她面对强权,见机行事,除掉首恶,唤醒众盲,终于迎来转机。
 
尽管逃出囚笼来到更大的囚笼,尽管世界到处都是黑暗、肮脏、绝望,她依然以一己之力,撑起众盲者的一片天空。
 
她帮大家寻找吃的东西,带大家在大雨中洗澡,在微弱的灯光下读书给大家听……
 
最终,失明者渐渐复明,她却失明了。
 
她必须失明,谁让她看见了那么多东西。
 
因为,有些东西,是不能看见的;即使看见了,也是不能说的。
 
                             
 
这本书是个寓言,也是预言。

书中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值得抄录于此——
 
“不久以后,由于两位驾驶员同时失明,一架商业飞机在着陆时摔成碎片,起火燃烧,乘务员和所有乘客全部遇难。事后对唯一幸存的黑匣子做的检查表明,飞机的机械和电子系统均状态完好。”
 
若泽・萨拉马戈,令人惊叹的先知。




—END—
来源 | 祖庆说原创  编辑 | 小南
主编 | 卓雅  终审 | 种豆南山
推广合作 | 木子(微信)lixin13551044584
常年法律顾问 | 浙江铭广律师事务所 王婷● 空房间里的大象,为什么赶不走 深度阅读,勇敢前行|《教学勇气》读后感 张祖庆:所谓成长,就是“进取到自己都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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